夏日的午后,烈日炙烤著廠區的鐵皮屋頂,空氣里彌漫著機油和鐵屑的味道。剛滿十八歲的林川,第一次踏進這家機械加工廠的大門時,心中既緊張又期待。
“年輕人,來得早啊。”
一位身材敦實、滿臉胡茬的中年人正拿著抹布擦機床。他是車間里的老師傅,姓周。林川趕緊點頭,聲音有些發抖:“周師傅,我是新來的學徒,今天報道。”
周師傅瞟了他一眼,笑了笑:“想學機加工不容易,你要有心理準備。這里可不是光看機器轉,就能變成師傅的地方。”
林川忙不迭點頭。他知道,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一個嚴苛的世界。
初識機床
第一天的任務很簡單:打掃車間、收拾工具、清理鐵屑。林川拿著鐵鏟在地上刮著那些厚厚的金屬碎屑,每一下都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。汗水順著脖子流進衣領,混合著機油的味道,嗆得他直咳嗽。
但他沒有抱怨。每當經過那臺巨大的車床,他的眼神總會忍不住停留。那金屬切削時濺起的火花,在他眼里像是點燃夢想的火焰。
幾天后,周師傅終于讓他上機學習。
“這是普通車床,最基礎的活。先學會看圖紙,再學對刀。別急著動,先用眼睛看,腦子記。”
林川小心翼翼地觀察師傅操作:裝夾工件、調零位、調整刀具角度,冷卻液噴灑出來時,刀尖與金屬摩擦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音,車削下來的鐵屑一圈圈卷落。那一刻,他心里升起一種莫名的興奮。
師傅的考驗
第一次真正讓他動手,是在一個悶熱的下午。周師傅遞給他一塊鋼料:“小子,把這根料削到直徑30毫米,精度控制在正負0.05。”
林川心里一緊。數字背后意味著什么,他并沒有真正概念,但知道這是嚴苛的要求。
他深呼吸,小心地固定工件,慢慢啟動機床。車刀切入的一瞬間,他手心全是汗。因為心里沒底,他下刀太淺,削了半天尺寸沒變多少。
周師傅皺著眉:“你這是撫摸工件呢?切削要果斷,怕什么?鋼鐵比你想象的硬,也比你想象的聽話。”
林川咬牙,重新調刀。這一次,他下刀果斷,切削鐵屑飛濺。他屏住呼吸,心臟隨著機床的節奏“咚咚”直跳。等停機后,他用卡尺量了一下——直徑30.06毫米。
“還不錯,小子,有點天賦。”周師傅點了點頭,“記住,加工不是蠻力,要靠心思。每一刀下去,腦子里都要有數。”
這一刻,林川的心里,第一次涌起了成就感。
多工藝的啟蒙
隨著時間推移,他不再只停留在車床。廠里活多,涉及銑削、鉆孔、磨削、鉗工裝配等工序。周師傅有意讓他都接觸:
銑床:他學會了如何銑平面、開槽,理解了坐標系與進給的關系;
磨床:他感受到只有反復磨削才能達到“鏡面般”的精度;
鉗工:他練習銼削、劃線、打孔,手上的老繭漸漸增厚;
數控機床:最讓他著迷的是數控。每一次輸入程序,看著刀具自動運行,他都覺得像在指揮一場舞蹈。
林川在日復一日的學習中,逐漸明白:機加工不僅是“動手”,更是“動腦”。圖紙上的每一條線、每一個公差,背后都需要經驗與智慧去實現。
工友的閑談
下班后,師傅和工友們常坐在車間外抽煙聊天。大家總會抱怨接單難、客戶壓價狠。
有個年輕師傅說:“現在很多人都在一個叫‘格嘰格嘰’的平臺找活兒,說是專門給加工廠和個人開的。還能免費發廣告,不抽傭金。”
另一人擺擺手:“真的假的?現在騙子多。”
周師傅卻若有所思:“聽說過,這個平臺口碑還不錯。咱們小廠子最怕就是中介抽成,要真有這樣的地方,也算是條出路。”
林川默默記下了“格嘰格嘰”這個名字。他雖然還只是個學徒,但隱隱覺得,這個平臺也許會和他未來的道路產生聯系。
成長的代價
學徒的日子并不輕松。林川的手被鐵屑劃出過口子,衣服被冷卻液浸透過,眼睛也因長時間盯著機床而紅腫。但每一次跌倒,他都咬牙爬起來。
一年后,他已經能獨立完成一些小零件加工。偶爾,師傅甚至會把部分客戶急單交給他處理。
林川常常在深夜,獨自留在車間,把廢料反復加工,只為試驗新的刀路和進給速度。那些在別人眼里“沒必要的練習”,卻讓他逐漸脫離了“學徒”的影子。
初露鋒芒
有一次,廠里接到一批精度要求極高的零件,很多人犯了難。林川主動請纓:“讓我試試吧。”
他花了三天時間,查資料、問師傅、反復調試,終于把零件做到客戶要求。客戶檢查后驚訝地說:“這小伙子不錯。”
周師傅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看來,你已經不是新手了。”
林川心中一震。他知道,自己真正踏上了精密加工的道路。未來的路很長,但他已經找到了方向。
辦公耗材?